选择乐观，传染乐观

上次公司同事培训结束后,大家聚在一起吃饭。期间,请每个同事分享自己最近的感言,给我留下最深印象的是一个90后同事。他是所有参加培训的管理者中最年轻、最有朝气的一位,一开始以为他要讲一些「充满鸡血」的话,没想到一开口,居然是:「人到中年,终于体会到上有老下有小的不易…」

看来,很多他在二十多岁不明白的道理,到了三十多岁终于懂了。而对于我来说,很多在三十多岁不明白的道理,到了四十多岁也终于懂了。这两句话听起来是废话,但是当时过境迁,某一天你再想起这句话时,我打赌你也会默默念出这样的句式,发出同样的感慨。感慨的背后,是岁月的沉淀,是经历的洗礼。

别说是十年前的道理当时不懂,即便是两年前听到的一些话,我当时也是不懂,直到今年终于有点懂了。比如两年前去上海参加一次培训,所有的内容当中,我印象最深的一句话是「悲观者正确,乐观者成功」。后来专门找了《理性乐观派》这本书阅读了一番,当时获得了以下的收获:

无论我们对于今天的形势有多么悲观,其实都应该对未来保持乐观,因为人类发展史,就是一部文明进步史。这个过程是永恒的,不可逆的。其背后的动力是「交易」,交易促进了专业化,专业化反过来加强了交易 —— 因为没有人可以「自给自足」。而专业化带来了生产效率的提升,交易让双方都同时受益,最终的结果是交易双方都用相比过去更低的成本获得了远好于过去的产品与服务。

这本书,是对人类文明史和经济发展史的解读,那么对于人生呢?我们需要同样保持乐观吗?我们需要说出类似于「悲观者抑郁,乐观者幸福」之类的断言吗?

我觉得对我而言,是的。这一点启发首先源于工作。

在过去的三年,尤其是最近一年,我多次感叹:如果疫情三年,我还在之前的互联网大厂,多半会陷入抑郁,甚至崩溃的境地。看经济与社会、看行业、看公司,看自己未来的发展,很可能更多地看到坏消息,而看不到太多的希望。幸亏最近三年在当前这家公司,行业保持高速增长,公司在激烈的竞争中一天天变强。这是令人欣慰的一面。公司这个微观环境,给了我乐观的燃料。

当然,所有的事情都有两面性,公司在激烈的竞争中持续进化,对每个人都提出了更高的要求。去年看起来还安然无恙的事情,今年就感觉矛盾重重,危机四伏,非常头疼。

举个例子,当团队还小,才十来人的时候,大家能一起参加公司重要会议,共同并肩作战,分享一切信息,认可彼此,其乐融融。但当团队变大时,看似每个人头上的机会在变小,而每个团队,甚至每个成员都更在意自己的领地和边界。彼此之间的冲突不断增加,原本团结的团队变成若干小部落。而我所习惯的「放养」式的管理,开始遭遇前所未有的挑战。

最严重的时候,我甚至在怀疑自己的管理能力。当然,这样的怀疑也有其根据,尤其当我看了《领导梯队》一书,看到了领导力发展的六个阶段模型之后,突然意识到,自己在二十几岁的时候在职务上成长太快,跳过了一两个环节,从一个个体贡献者直接变成了部门经理,没有把coach团队,拆解业务等关键管理技能充分发展。当年跳过的步骤,如今成了必须填的坑。这种自我怀疑,甚至激发了自己的负面情绪…

我突然能明白老板在2018-2019年时所遭遇的问题,因为我在今年,也遭遇了类似的问题:团队拥有很多聪明能干的个体,但是彼此之间却很难沟通协作。

一方面,我会找更多人探讨问题,找一些管理书籍研究学习;另一方面,我愈发意识到一种非常稀缺,但非常关键的能力,叫「乐观」,这是在创业公司五年多之后才意识到的。即:

无论任何境地,对未来都非常乐观,能从问题中看到机会,能带给大家安心感;愿意针对一切过往,基于事实做复盘,但永远不陷入自我批判,自我否定,自我PUA的陷阱。

过去几年,在外界环境差、内部矛盾多的时候,能持续在老板身上目睹乐观精神的体现。发现处于同样的环境下,自己会陷入绝望、选择放弃,而他能坚持「蜜汁自信」,带着大家走出来。这种近距离感受让我,让周边的同事深受启发和鼓舞。

如今,当我遭遇危机,甚至开始自我怀疑的时候,突然惊喜地发现:最近一段时间,自己身上居然也逐渐生出了类似的乐观心态。

比如,我愿意面对一切问题,暴露一切问题,反思一切问题,听到所有的批评,但绝不做半点自我否定,也不对团队做任何否定。反倒是,通过非常细致、完整的复盘,我们能看到内外部环境的变化,看到我们在一个具体境地下的所思所想,既看到做的不好的一面,也看到做的好的一面。看到问题与挑战,更看到问题与挑战的本质,并从中发现机会 —— 上述看似简单的思想实验,让我、让我们的乐观有了底气,而不只是自我的麻醉。

最近几个月,心态逐渐越来越好,原因很简单,我意识到在当下遇到的所有困难和挑战,都是几年后自己和团队「吹牛」的素材。正是因为公司业务正在高速成长,所有的困难和挑战,都是基于业务、团队快速增长这个大前提带来的。这种快速增长,给每个身处其中的人都提出了独特的难题,可能是管理上的,可能是业务上的。只要去思考、回答这些问题,我们就在更快速地成长,这正是一个持续快速成长的平台所提供的独特福利。

几年前,公司遭遇问题,他借助乐观的精神带领大家走了出来。几年后,我的团队遭遇问题,我用类似的乐观精神和类似的方法,带领团队逐渐走出来。由此看来,乐观心态,乐观精神和乐观实践是可以传染的。遂决定未来几年,我要把这种精神传染给更多的同事。

呼应文章的开头,到底哪些道理是自己「在三十多岁不明白的,到了四十多岁终于懂了」?这个问题不好一次性做完整的回答,这样显得思考不深刻,问题不困难。今天先说一条:「Life is hard」(世事维艰)。年轻时说这句话,其实都是故弄风骚。古人都明白「少年不识愁滋味,爱上层楼。爱上层楼,为赋新词强说愁。」

到了中年之后,发现自己之前所经历的所谓困难,其实根本算不上什么,因为天知道这一周还会遭遇什么样新的的困难,甚至会触发自我怀疑的那种。面对未知,人只有选择乐观,传染乐观,让自己周边充满乐观,才能提高(幸福的)生存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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